當代藝術推手
TAIPEI DANGDAI想有意識地成為區域性的指標
不想成為巴塞爾藝術展
鄭乃銘 / 台北專訪
圖片提供 / TAIPEI DANGDAI
鄭乃銘:2017年您創立了「台北當代」至今,為什麼之後每一次的「台北當代」在尚未開始前,就會有一些謠言說『台北當代今年是最後一屆』呢?或者是『台北當代辦不下去了』!我始終不明白,臺灣這個環境需要「台北當代」,但卻又 好像不太「祝福」這個藝術博覽會?
任天晉:這些猜測完全沒有依據。「台北當代」自成立以來,在將符合國際標準的藝術博覽會帶到台灣,在這方面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博覽會注重合適性,也希望讓畫廊之間能相互呈現最佳成果,並幫助突顯這座美好的城市充滿活力的藝術發展。因此,這些猜測完全沒有依據;我們致力於繼續推廣耕耘台北當代和台灣藝術市場。台北當代將會繼續下去。
我們很高興一直以來得到了台灣藝文界的大力支持,從新聞界到收藏家、畫廊、策展人和藝術家,他們看見了這個願景的潛力並和我們分享相同的願景。我們相信台灣的藝術可能性並正在積極地推動該願景的發展。台灣的藝術發展在國際上受到很大的重視,我們很高興能夠成為促進這件事的一份子。在過去幾個月裡,我們一直在亞洲各地舉辦VIP活動,以推廣台灣的藝術活動,並發現有越來越多人將參訪台灣設為他們藝術探訪旅行的目的地。在台灣境內,我們一直在台北、台中、高雄和台南為有願景和野心的收藏家舉辦研討會,並看見有更多的年輕人積極地參與當代藝術。
此外,台灣藝文界對「台北當代」的支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我們將首次在博覽會內舉辦由文化部共同主辦的策展展覽,名為【雷前-台灣藝術家群展】。展覽重點展示了十多位處於職業生涯中期的藝術家的作品,由陳璽安、馬丁·格爾曼、呂岱如和黃炳豪等四位參加過台北當代「思想論壇」的臺灣當地及國際策展人精心篩選選出。這個計畫體現了台北當代的核心目標,即將來自台灣的藝術作品——從參與台北當代的領先畫廊所代理的藝術家,到長期在藝術市場以外活躍的創作者——帶到更廣泛的國際和台灣當地視野中,同時也展示了和「台北當代」及台灣充滿活力的藝術市場中的公共和私人機構建立夥伴關係的持續興趣。
在今年引入的另一個新計劃中,邀請了一些活躍於台灣的文化夥伴,展示他們的藝術計劃,作為展現臺灣藝術市場蓬勃發展的舞台。無論是突顯當地世界級的企業藝術收藏,還是介紹來自當地藝術界新興藝術家的突破性加入,文化夥伴計劃都代表著藝術基礎建設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參展夥伴包括瑞銀藝術空間、中國信託文教基金會、洪建全基金會(Hong Foundation)和忠泰美術館(Jut Art Museum)。同樣於2024年首次亮相的Cafe Culture 咖啡文化,是「台北當代」的一個新休息區,其中設有一幅大型地圖,幫助遊客了解展覽中臺灣和台北各地的博物館和其他藝文機構的參與,如高雄市立美術館、桃園市立美術館、關渡美術館和文心藝術基金會(Winsing Arts Foundation)。
鄭乃銘:臺灣一些曾經是「台北當代」參與的畫廊,卻也退出了參與行列。這些畫廊告訴我,「台北當代」這些年下來,除了第一屆之外,似乎無法像當初承諾要將國際畫廊邀請進入台北、也沒有因為「台北當代」吸引國際藏家進入活動期間。您如何看待這樣的意見反映呢?而之所以無法吸引國際產業人士進來,原因又在哪裡呢?
任天晉:「台北當代」依舊是台灣國際藝術日程上的重要活動,為當地的藝術市場帶來國際關注的同時亦邀請頂尖的國際畫廊參與其中。迄今為止,我們有百分之八十的參展商是來自台灣以外的地區,如 David Zwirner、Perrotin、Eric Firestone 和 SCAI the Bathhouse 等頂尖畫廊將這個博覽會作為他們進入亞洲市場的重要策略之一。當然,藝術博覽會的成果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每個參與其中的人的努力,對於博覽會的所有參與者來說,積極的參與至關重要。在博覽會期間,越多當地畫廊和博物館舉辦高品質節目,越多本地機構邀請國際合作夥伴和訪客,我們就能共築更好的藝術生態系。國際訪客需要在台北感到歡迎、活力和參與感,這是我們所有人都需要參與的角色,不僅僅是「台北當代」作為一個博覽會,更是台北作為一個藝術基地的發展性。
我對我們來自台灣的參展畫廊和我們分享相同的願景並積極參與感到非常興奮和感激,正是這樣的活力應該成為整個市場的榜樣。人們在參與博覽會的同時也在拜訪當地城市,他們會希望能寬廣且有深度的體驗當地正在發生的事情,從畫廊開幕和展覽到機構和當地藏家。今年,我們在提供國際VIP的行程方面做出了額外努力,將訪客們帶往台灣自然和文化生態的重要場域,讓他們在博覽會之餘更全面的體驗台灣。台灣以其藏家基礎的強大、和對藝術與文化交流的成熟素養及其悠久的參與而聞名,並有具備堅強實力的文化機構和文化生產力,擁有所有耕耘藝術發展的重要要素。我們在建設台灣藝術市場方面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並為其未來的前景感到興奮。我們期許在未來幾年,「台北當代」將對台灣的藝術場景產生非凡的影響,即使對於那些沒有參與其中的畫廊也是如此。
鄭乃銘:當時您一定看好臺灣環境,才會思及想要創設「台北當代」。這幾年下來,這個預期跟事實是否有不一樣呢?如果跟預期不盡相同,原因有哪些?
任天晉:基於一些基本要素,我們發起了「台北當代」,這些要素支持著台北作為一個國際藝術博覽會合適的舉辦地。這些要素包括台灣內部藏家基礎的強大和其潛在擴展空間,台灣龐大的財富基礎,畫廊和藝術家的實力,台灣對藝術和文化的廣泛尊重,以及國際社會對台灣的喜愛和尊重。我們並不是沒有遇到全球因疫情干擾而面臨的挑戰。我們一直堅定地承諾,我們的台灣團隊會一直致力於年年以最佳方式舉辦這個博覽會。
隨著藝術界在疫情之後逐漸恢復並建立新的常態,我們相信人們會看見並分享我們對台灣藝術場景以及其巨大潛力的熱情和熱衷,這些轉變需要時間,我相信如果你付出努力並做對的事情,那麼在中長期內就有最佳的成功機會。台灣藝術場景應該在聲望和國際認可方面增長的基本原因仍然保持不變。在未來幾年,我們將與我們的畫廊和同伴們一起努力,使台灣在國際藝術界中更加顯著。
鄭乃銘:請原諒我必須再問得更直接些。您是一位在國際藝術活動事務上有超過20年經驗,您覺得,臺灣是否在藝術產業的規格上,足以具備國際化條件呢?相對之下,臺灣需要更加強的競爭力內容是什麼?
任天晉:台灣具備在國際藝術市場上扮演重要角色所需的所有先決條件。台灣可以在國際藝術中扮演哪些角色?台灣藝術市場如何能成為其所能成為的最好的?台灣不需要效仿其他地方,台灣本身就已足夠卓越,並該發揚自己獨特的特點。台灣將通過盡可能廣泛的參與和團結一致,充分利用藝術博覽會週展示台灣最好的一面,從而在國際藝術界中取得最大的關連度。我們一直說,我們想有意識地成為區域性的指標。我們不想成為巴塞爾藝術展,我們想成為「台北當代」。台灣需要追求的是夢想,而不是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