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聚集 文化交融
香港巴塞爾不只是一個藝博會
鄭乃銘|台北專訪
圖片提供|Art Basel Hong Kong
樂思洋(Angelle)像候鳥。
2012年她加入巴塞爾藝術展,2022年底(還記得嗎?這也是Covid-19在臺灣進入第二級疫情警戒時間)她被任命為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總監,負責領導香港巴塞爾這個在亞洲絕對是藝術博覽會旗艦標竿藝術展會的方向制定。自此後,樂思洋每年在香港巴塞爾行將舉行之際,她總會在亞洲幾個城市往返與大家談談該年度的特色。當然,她也會特地飛抵臺灣與媒體會面,同時也抽出時間拜訪畫廊。2025年2月26日她再次來到臺北,除了看看她口中的媒體朋友之外,今年還特別前往臺中及南臺灣拜訪藏家。她說:我弟弟在臺灣,對我;到臺灣也如同回家。只是,每次時間都很匆忙,都沒能很悠閒走走逛逛。 也許時間都極度被壓縮,這次,我跟思洋更不流於訪問標配,她很自在聊到對現在藝術博覽會在蓬勃的市場情態下,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在去年進入第二個十年之後,也有些新的思維逐漸在改變、更逐漸在落實。我們聊的話題從人與藝術博覽會關係開始說起…
她告訴我,就像你說的,現在藝博會市場相當蓬勃,畫廊參與藝博會的成本也很高,如何讓藝博會能夠有自己的特色,能夠吸引畫廊願意參加,這都會是許多藝博會思考的問題,也就是我所講的「調整」。她再說「事實上,也不只是藝博會在思考如何調整、如何重新找到定位。現在大家不也都在說嗎?藏家變策展人、策展人變藝術經紀人、藝術經紀人變批評家…,好像大家都在嘗試不一樣的角色。因此,重新定位;確實就會存在現階段很多行業、很多角色當中,藝術產業自然也不例外」。從這個角度進入,熟悉香港巴塞爾的藝術產業人士或者觀眾應當很有感的是,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有相當高比率的公眾項目、例如,作為全球首席合作夥伴,瑞銀集團在2025年巴塞爾香港展會所提出的藝術內容,確實相當夠吸引人的。由瑞銀集團與K11 Craft & Guild Foundation在瑞銀藝術空間(UBS Art Studio)將會以當代工藝重新演繹中國瓷器。在這個項目會有不同藝術家表現,一是服裝設計師郭培和廣彩國家級非遺傳承人譚慶輝接受委託創作的〈琉璃貫珠〉,6000片手繪廣彩瓷片巧妙製成以金色為主的訂製禮服。另外一個亮點作品則是來自北京的知名藝術家尹秀珍〈壁器27號〉,以舊衣物等回收材料製成雕塑。同時,瑞銀藝術藏品也委託尹秀珍創作全新裝置作品〈旗門UBS〉,則利用瑞銀員工捐贈的二手衣物,被剪裁成一樣形狀與尺寸,被尹秀珍併接為一面旗幟,意喻平等;然後還有剩下的衣料則被捲成圓圈,就如同行星環繞一般。在一個頂級當代藝術發生的藝術展會同時,瑞銀集團別出心裁提出重新詮釋傳統瓷器的當代思維,更也深化香港環境的文化特質。
樂思洋又舉例M+幕牆(M+ Façade)這次是新加坡藝術家何子彥的〈戲夜尋謎〉作品。這就好比是戶外的影院,巴塞爾藝術展與M+再度合作,讓影像藝術更能趨近於觀眾。大館的「藝術家之夜」則是融合視覺藝術、現場表演、實驗性活動與音樂。太古廣場是蘇黎世藝術家Monster Chetwnd融合雕塑與表演,以電影編舞和昆蟲蛻變作為靈感,而且還能與現場觀眾產生互動連結。樂思洋有段話講得令人動容。她告訴我「對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來講,我們可望與機構、品牌拉在一起,這樣的想法是超越商業性,而更希望能將藝術推得更廣更親近大眾,同時也能藉此產生文化交融點,讓各行業都能有碰撞出新的機會」。當藝術博覽會不僅僅只是思考自己的商業模式之餘,能夠多方結合社會眾力製造藝術價值而不是只有利益,香港巴塞爾能夠在亞洲贏得最被信賴的藝博會美譽,絕非是浪得虛名。
有相當紮實的活動構思之外,香港展會自然也會遭遇有些畫廊詢問自己為何還無法入列參展名單呢?事實上,香港展會的組成份子都是相當具備質感分量的畫廊負責人,對於提出申請的畫廊而言,評委考量的層面是方方面面,絕不僅止於畫廊提出展覽的構想罷了。樂思洋就告訴我,評委真正很關心是畫廊與所提出參展藝術家的關係。也就是說,畫廊本質是相當著重於培養藝術家,藝術家的長成絕對與畫廊息息相關,畫廊所投注在藝術家身上的心力是否具備所謂延續性,這的確是很重要的。
藝博會固然是商業平台,但藝博會同樣也能講求商業質感與品性,並且籲求回歸正規商業倫理。這點,在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竟然被嚴格恪守。今天起;有意加入香港展會這個大家庭的畫廊更應該有一份心理惦記了。 我很喜歡樂思洋告訴我的「對我來說,我覺得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不單單只是提供一個產業的商業平台;它更像是一個聚集、凝聚的力量。這一星期我們聚集了來自42個國家與地區的藝術人,通過藝術把大家連結在一起,讓藝術有自己發語權,在這裡產生了共同學習對不同藝術、不同文化的認識與接納,這對於畫廊或藏家都是一種最有意思的教育」。
無論是亞洲或歐美,藝術博覽會產業早已經面臨大環境不佳的現實,當許多藝博會都還受困在參展畫廊家數嚴重拉抬不起來窘境之際,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卻始終能贏得口碑、獲得支持,甚至讓藝術家也能對傳統藝博會價值大為改觀而樂於能夠被畫廊送進藝博會參展。巴塞爾藝術展會所提出的正向社會價值,確實值得被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