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2.07.05

方昱舲 Summer Fang-台北當代致力形塑當代台北

藝術推手
台北當代TAIPEI DANGDAI   貴賓與夥伴關係總監 方昱舲

鄭乃銘 / 專訪 圖片提供 / SUMMER FANG、台北當代

…訪問到尾聲,Summer頓了頓;說「我們定義一個成功的博覽會,固然會放在很基礎的結論因素上。比如說;招商。因為,質優的參展單位,意味著會吸引著質好的客人。但我則認為,除了基礎因素之外,一個成功藝博會更需要放在對於城市聲量的經營。也就是說,藝博會必須塑造在一個星期裡頭,呈現出除了發生在藝博會現場的精彩作品,更需要以一種凝聚的方式,拖曳出這個城市值得被關注的人文、經濟相關的風景,這道風景是為了能夠吸引專程前來這個城市欣賞藝博會的人;願意在下一年再度造訪這個城市!一個出色的藝博會組織者,其實更應該深刻思索『城市共好』的輻射價值。這個城市共好;不單只發生在藝博會期間,也是能發酵在藝博會落幕後的時間」。

2019年第一屆台北當代 會場

如果是在中國古代,方昱舲Summer Fang必然是個爽快磊落的漂亮俠女。一旦對方能觸擊她的罩門、獲得她的認同,她絕對是義氣雲天慷慨承諾;旋即起身飛竄而出劍及履及的實踐者。

在台北當代TAIPEI DANGDAI根本還只是輪廓的時候,Summer一派優游在邦瀚斯Bonhams台灣區代表的角色,絲毫沒有預想人生旋即要出現個大轉折。「有一天,Magnus(任天晉Magnus Renfrew台北當代共同創辦人暨聯合總監任)約了我。你知道,Magnus跟我都是拍賣公司的舊識。他很慎重跟我說;Summer,妳應該來做點更不一樣的事!…,他很仔細提到台北當代的規劃、期待…等等。就這樣!我就決定離開拍賣公司的舒適圈,進入台北當代」。「身為台灣人,雖然在國際藝術博覽會舉辦展覽,自然就會對台灣藝術事務多了一份關懷,對這塊土地的文化藝術產業氛圍,我當然有自己一份理想」。「Magnus就好像送來了個梯子,在底下對著我說呀說,然後;我就順著梯子走了下來」。

Summer首先提到今年第三屆台北當代之所以會在疫情嚴峻之下殺出條活路,而且是備受參展畫廊多數肯定的原因。

她說「通常一個藝博會第一屆會非常好,但第二屆、第三屆就會落了下來,直到第四屆才再度回復常規。台北當代在第一次推出的時候,可以說是資源最匱乏的一屆,我們處處碰壁,同時也必須面對許許多多懷疑的眼光。畢竟,我們是個外來公司,如何能夠與具有歷史且市場佔有率相當穩定的Art Taipei抗衡?但是,第一屆台北當代來了28000人!第二屆有99家國內外畫廊入列,參觀總人數來到了40000人!這樣的例子,確實顛覆了傳統藝博會市場制規,台北當代等於是自己參與更見證歷史的新頁」。「第三屆因受新冠疫情整個打翻,我們不得不選擇停辦!一直到今年再度上陣,將近一年半的時間,我們受到的煎熬何止是疫情的威脅,還有整體藝術市場對我們所抱持的置疑。有說,我們再不辦,就玩完了!有說,我們的夥伴關係生變……!我們清楚察覺到台灣藝術環境整體氛圍變得很不一樣」。「但,我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輕易改變過台北當代要繼續與台灣一起共構/開創一個不同的藝術產業未來的想法!而且,台灣的藏家在國際上所獲得肯定地位,對收藏所持的眼光,普遍都看得遠,絕非一般左手買、右手賣的藏家、純粹是來拓社交圈的人;能夠輕易超越與凌駕的。這點,在Magnus這位經驗過拍賣公司鍛鍊的人來說,更是相當剔透且放在心上的事實」。

2022年第三屆台北當代 會場

「如果你問我今年台北當代成功的關鍵是什麼?我想可分幾個點來說:一、疫情打翻原有規範,卻意外讓我們提早面對市場生態的改變,進而帶出了市場新的風向球。台灣受疫情影響,邊境管控是最嚴厲執行的。許多原本在報名表上的國際畫廊,一直到最後一秒都堅持參加。但是,我們無法改變隔離的嚴格體規,即便已進入最後倒數階段,我們依舊每天接到來自各地畫廊、藏家的殷殷詢問。可是,我們一點都無法肯定已經在表定上的舉辦日期,是否會事出突然而變卦?在邊境管制及隔離政策不容絲毫動搖之下,我們不得不面對原訂的國際畫廊無法前來的事實。慶幸的是,我們在面對參展數減少的情況下,其實也及早啟動市場新生的轉圜做法。Robin(岳鴻飛Robin Peckham台北當代聯合總監)很早就開始舉辦了好幾場專業藝術講座,他邀請許多年輕世代跨領域的人一起來參與對當代藝術文化產業的意見交流與解密,我們希望讓年輕世代一進入台北當代的時候,很清楚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畫廊?要看什麼?…,這也就是這次參加的畫廊普遍都反映新進藏家面孔增多的主因。二、中南部藏家受制疫情無法前來,北部藏家充分給力,二代藏家趁勢翻盤。我們一開始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中南部藏家可能會缺席,但當我們啟動VIP系統開始發放藏家入場QR Code下載的熱烈、第一天貴賓預展時的盛況,都讓我們心理稍稍篤定了些。北部資深藏家的出席讓我們感到溫暖。而且,因為疫情許多二代都留滯在台灣待了好長一段時間,有趣的現象是;年輕藏家的心態似乎更懂得提早要與病毒共存,台北當代正好給了這些原本在國外就常態性接觸當代藝術的年輕藏家;能夠出來透透氣、紓解壓抑許久的沉悶,而這個局勢正好落實收藏世代交替最好明證。三、進入第三屆的台北當代,與政府的正向交流已十分鞏固,同樣我們也觀察到許多的企業、集團對藝術愈來愈感興趣,進場欣賞展覽、加入收藏藝術比率、願意成為藝博會的夥伴關係都增加了」。「我們很明白自己逐漸在被這個環境接受與認同。因為,我們不僅僅只是在辦一個國際性藝術規格博覽會,我們也同樣在帶動城市不同產業的復甦、帶動國際視聽的聚焦,進而逐步落實城市共好的境界」。只是,對比國際企業早已熟稔與藝術產業連結的操作、如何製造雙贏策略,台灣企業經驗委實不夠豐富,甚至在締結夥伴關係之下,不太懂得跟活動單位「索取」等量回饋!這點,相信會是日後台灣企業可深化的功課。

從現有的基礎來制劃未來,Summer說得極好。「藏家世代交替,這是個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但這給了我們一個另類思考角度。一個優質的藝術博覽會更應該深入照料藝術多元跨域結合與開創的可行性,這相對也是提供照應不同年齡階層藏家族群的機會,這是我們要繼續努力的內容」。「我很慶幸因為有拍賣公司的經驗,從單純一對一,再到藝博會的這個角色;必須均質面對眾多貴賓及夥伴關係,台北當代是The Art Assembly旗下的一個國際藝術博覽會,這個公司在印度、雪梨、上海、東京分別都有一個藝博會;分別都設有貴賓與夥伴關係的服務部門,我們在面對這個工作內容所採取的是一種縱橫串流的服務。也就是說,Assembly旗下的藝博會,都希望能在每個城市博覽會舉行的時候,帶領不同地區的貴賓能夠認識親近另一個城市,我們將貴賓的疆界性打通,為的不僅僅是為該地藝博會增加參展畫廊收益;最關鍵是在於通過這種邀請與移地的參與,讓城市的聲量因為貴賓的多元組合而產生更多輻射效益,不只是拓寬貴賓個人的藝術收藏內容而已。例如,明年1月12-15日首屆新加坡的ART SG、首屆的東京現代Tokyo Gendai是7月7-9日,再加上5月12-14日的台北當代,在這二年受制於疫情而無法充分落實的貴賓服務,都希望在2023年逐續歸位。這當中,我看到藝術以外的無限大,是個關於人、產業的串流與新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