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保利香港拍賣
本季保利香港借十周年之際,多元面向呈獻藝壇重要藝術家別具魅力的作品,以多件比肩博物館級別鉅作創本季亞洲拍場最強陣容,包括炙手可熱、全球市場屢創新高的理查德.普林斯、奈良美智,以及中國現當代藝術的重要推手趙無極、曾梵志、張曉剛、周春芽、張恩利與黃宇興等藝術家,以獨特亞洲視角呈現當前國際視野,帶來耳目一新的重磅拍品。
節奏、嬉皮、龐克、嘻哈、傳思的高光時刻
2018年理查德.普林斯於高古軒的【高峰期】被《紐約時報》評價為其有史以來最好的展覽之一。普林斯將他1998年開始的「嬉皮塗鴉」人像放大於畫布之上,用糖果般的色澤為五官添色,另外增添他不同時期收集的雜誌與現成物拼貼,創造出介於真實與虛構之間的人物。這些塗鴉的人物,反映藝術家對生活、時代、內心的想法,視為藝術家與自我對話的呈現。創作於2017年節奏、嬉皮、龐克、嘻哈、傳思的六聯作為當期展覽中最壯觀的作品,黑色的背景之上是一個個擁擠排列的人像,以絢爛五彩的顏色勾勒輪廓,其中不時穿插炭筆紙本的素色素描,華麗與簡樸的對比,為畫面的增加趣味與童真色彩。在普林斯於七十之際,他將過去被自己他擱置於一旁的塗鴉,運用新的技法與科技重製,象徵他勇敢審視過去,重新整理自己的高光時刻。
☆☆☆〈星星〉☆☆☆
奈良美智曾說:「圖書內一幅簡單的圖案就包含著一整個故事。」2012年〈星星〉將他數個經典象徵圖示濃縮成一個故事,身著略為衣衫不整紅色連衣裙、充滿憤怒綠色雙眼小孩左臉頰貼著紗布,手指右方召喚出有小漸到大的六顆四角星,看似單純的孩童,卻包含無數與當下生活息息相關的訊息符號,奈良美智筆下的孩童從來就不只是可愛的象徵,他是藝術家對社會進而關照的強烈呼喊,希望藉由童真的形象,引發觀者的強烈共鳴,激起普世對隱匿於表象下複雜更深層次哲思與探究。
面具後的自身映照〈我們系列.自畫像〉
2001年以降,曾梵志畫中人像逐漸卸下面具,將符號化的特徵轉為表象。2002年他開始著手「我們」系列,畫面充斥著非邏輯的偶然性自動筆觸,將繪畫的節奏提升至嶄新的語境。〈我們系列.自畫像〉泛紅的肌膚延續了藝術家一向的創作核心,極度放大的構圖強化了自畫像的強烈心境,炯炯有神的雙眸直視著前方,靜謐且面無表情的五官既威嚴又彷彿帶著無言的思緒,讓觀者不經意間被吸入那波濤洶湧的情緒之中。
一抹天青澄如洗〈微妙的積雲〉
2016年朱德群以創作於1990-1999年〈雪霏霏〉打破當時個人拍賣紀錄,並躍升為千萬美金的藝術家。從此藏家們對90年代的蘊藏大自然豐沛能量創作關注度大為提升。創作於1991年〈微妙的積雲〉,便是同一時期的創作,宏大的尺幅,灰藍的背景彷彿重現瑞士阿爾卑斯山暴風雪的觸動。輕盈流動的顏料特性,將片片的雪花幻化為透明的白光籠罩了厚實的潑色基底,畫面在忽隱忽現之間暈染,塑造明亮而天地遼闊之意象。明暗交界處的半透明色彩交疊,透出雨過初霽,天朗氣清,「雨過青天雲破處,這般顏色作將來」似藍似綠的汝窯色澤。朱德群不僅以種種明暗色彩、渲染與筆觸,創造出無窮的空間,更隱含了中國人對於廣遠宇宙與精微生命的自然觀和哲學理念。
雄渾狂草 恣意抒情〈23.6.66〉
創作於1966年的〈23.6.66〉延續其60年代經典的縱向構圖,不同於同時期作品濃重磅礴的色彩和氣勢,〈23.6.66〉畫面精簡素淨,帶有一種抒情詩般的娓娓道來,輕柔淡雅的藍色和書法般雷霆萬鈞的筆觸形成了「虛」與「實」、「輕」與「重」的對比,為畫面延展出無限的情緒表達。1960年代趙無極迎來了創作上的黃金時代,他恣意的線條和濃烈複雜的用色使畫面充滿力量和情緒,來到了個人風格的巔峰—「狂草時期」,然而在60年代末期,其妻陳美琴陷入病痛,趙無極也陷入一種憂傷徬徨的情緒,因此60年代晚期的作品情緒非常複雜。〈23.6.66〉承載了趙無極飽滿的私人情感,他將對摯愛千迴百轉的訴說、對平靜生活的渴望,以及對生命歷程中需要承受的「輕」與「重」的思考都在本作中釋放了出來。
並肩的時代記憶〈大家庭系列No. 7〉
繪於1998年的〈大家庭No. 7〉,正是張曉剛最為人稱道的系列。透過挪用60、70年代的中國典型家庭照片,張曉剛反射出從個人到家庭,從家庭到社會,有些木然的人物形象裡,似乎暗示著被壓抑的激情與慾望,散發出一個時代的氣息。畫面男女主角各留著當時流行的髮型,張曉剛精心描繪眼睛、頭髮、面部,再到一絲不苟的白襯衫、鈕扣,還有那可能代表親情、友情等社會關係的那一絲血緣絲線,串聯起共同的歷史脈絡與回憶。一件作品,代表一個時代,這也是張曉剛「大家庭系列」作品廣為人知,成為中國當代最標誌作品之一的原因。
豪邁激情、寫意淋漓〈桃花〉
在中國當代藝術家裡,筆法恣意淋漓的代表藝術家,無疑就是周春芽。他從2005年開始探尋的「桃花」系列,正是藝術家承襲中國文人畫到西方表現主義,轉換成自身繪畫語言的經典系列。而2006年創作的〈桃花〉,周春芽運用簡單的三色系,營造出生機盎然、充滿律動感的桃花。藝術家以豪邁激情的筆觸,畫桃花,也是畫他自己,透過繪畫展現了桃花那奼紫嫣紅之美,也是周春芽對凡塵花花世界的美好投射。
〈瑪賽克地面〉直視內在的平凡詩意
2000年後,張恩利將所有的筆墨與激情隱藏,著手挑戰在平凡的日常事物中尋找自身的各種可能性,透過繪畫重新詮釋與「人」息息相關的自我個性。在〈瑪賽克地面〉中,張恩利賦予了上海老洋房中常見的瑪賽克紋路新的生命,藍色與黃色菱格紋的整齊排列之下,卻極具手感與生命力。與其說是繪製了一個平凡的地面,倒不如說藝術家透過繪畫記載了他尋求一個物體細微本質的過程,在畫布上凝聚了此塊地面與前人關係的過往,承載了生命流淌的痕跡。
璀璨霓虹演繹千古絕唱〈赤壁〉
黃宇興作為中國70年代藝術家的代表人物,以其作品的霓虹色調、寶石一般的迷人色彩堆砌出的奇幻世界而備受矚目。〈赤壁〉在視覺層面具有強烈的黃宇興式的美學特徵,畫面擁有標誌性的夢幻色彩,璀璨的星河照耀富有肌理經絡的山巒,開闊的水域折射著綺麗的星光,斑斕的氣泡狀色塊輕盈穿梭於山間,態勢若祥雲,這樣的視覺組成帶有強烈的幻境之感,完美還原千年前蘇軾泛舟游於赤壁之下所吟唱的歌謠:「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黃宇興並沒有停留在構建「羽化而登仙」飄忽玄妙的夢境中,而是在「赤壁」這個龐大的主題之下,以一個更為宏觀的視角,選擇繪於2米橫幅的大畫布之上,賦予了本作「月映萬川」和「滄海一粟」的深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