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巔峰之作破億天價成交
奈良美智創作吸睛全球跨世代藏家
根據2023年亞洲西畫拍賣成交十大排行榜單,香港佳士得有3件入榜,其中常玉〈花毯上的側臥祼女〉以1.87375億港元天價拔得頭籌。而蘇富比有3件進榜,含括奈良美智破億港元之作、野口勇雕塑、草間彌生南瓜雕塑;富藝斯亦有3件,包括2件奈良美智作品、1件草間彌生壓克力畫作;中國嘉德則有1件劉野作品。為細究去年整體拍賣市場走向,本欄目誠摯邀請佳士得二十/二十一世紀藝術部亞太區聯席主管林家如、富藝斯亞洲區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部門主管李美玲,透過他們在藝術領域的深度見解,一同揭示藝術市場的未來躍進方向。
排名統計時間 2024/1/1 – 12/31
林家如:藏家惜售常玉作品 市場一畫難求
常玉〈花毯上的側臥祼女〉不僅首度亮相拍場,更是藝術家第一冊全集的封面作品,對許多藏家而言,其知名度如雷貫耳,這次難得見到原作。目前常玉世界最高價拍品為3.03985億港元,制定此作一億港元的估價,成為市場一個極大的誘因;還有該作於1929年創作,屬於常玉較早期的裸女題材,藝術家在畫面呈現上相當用心。上述因素成就了本次的破億天價,彰顯了常玉在二級市場上的非凡地位。
當初佳士得徵集此作耗時4-5年,甚至更久。原藏家1970年代購入後至今才釋出,伴隨藏家年齡漸長,他想做個較為恰當的處理。林家如透露:「其實在中間的這幾年磨合過程,我們不斷地跟藏家溝通,但一直無法取得共識,也因市場一直改變,藏家也持續觀望。最後終於有個優秀的企劃案打動他,此作得以現身拍場。賣家也相當滿意最終結果,我們認為這是一百分的結局。」
2020年常玉稱霸亞洲西畫拍賣十大排行榜,達到其市場高峰。來到2023年常玉作品共85件上拍,66件成交,成交率78%。「一畫難求」這四字可以形容其二級市場。最主要的原因在於常玉藏家皆真心喜愛,不過很少藏家能擁有超過2至3件的常玉作品。常玉在世時的創作僅300多件,當中大量作品都由台北歷史博物館收藏,所以能在市場流動的作品量並不多。再加上常玉藏家惜售作品,若要他們釋出,會考慮再三,更有甚者完全沒想過要銷售其作品。以〈花毯上的側臥祼女〉為例,即便這次拍出高價,但難以再找到第二件有如此高品質又未曾上拍過的常玉作品。
而亞洲西畫拍賣十大排行榜上,另兩件佳士得釋出的草間彌生之作,名稱皆為〈花〉,都是以相同題材創作的壓克力畫,其中一件更以成交價7812.5萬港元拿下藝術家歷年成交TOP2。草間彌生的市場非常堅挺,與藝術家高產量的創作息息相關,其南瓜題材作品最富盛名且屢創高價,不過許多藏家已收藏該題材之作,也開始尋求不同題材的收藏方向。因應需求,林家如與其團隊在去年紛紛推出多元類型題材的草間大型作品,例如無限網、四聯屏。去年徵集到的兩張花卉題材之作,創作類型皆較特別,它們畫面顏色豐富度高,像是春拍那張顏色多彩,秋拍這張則以紫、金為主,算是少見的一種顏色鋪排。
綜觀2023年的亞洲西畫拍賣市場,僅有2件中國藝術家作品進榜,其它8件皆由日本藝術家包辦,尤其趙無極作品未入榜。林家如指出,每個藝術家市場都正面臨不同階段,比如草間彌生的藏家會想要有不同題材性的收藏方向,剛好去年奈良美智與草間彌生有特殊題材且大尺幅作品上拍。至於趙無極作品徵集難易度高,由於藏家惜售精品,加上市場大環境影響,導致趙無極市場不如兩三年前活躍,所以藏家想法偏保守,但這只是一個2023年的現象。
李美玲:奈良美智鉅作又破億 多元創作大小通吃
奈良美智作品TOP4〈尋找寶藏〉和TOP6〈不就是不〉皆於富藝斯高價易手。這二件作品來自不同藏家,保存多年。她強調富藝斯在奈良美智市場的成功歸因於針對性的行銷、推廣和與賣家的充分溝通。〈尋找寶藏〉是奈良美智創作於1995年的重要之作,該年他首次出版繪畫作品集並由Blum & Poe畫廊代理。同年,還在東京著名畫廊SCAI The Bathhouse舉辦突破性個展【很深很深的水坑(In the Deepest Puddle)】,這些事件推動奈良美智走向國際舞臺,逐漸奠定其在世界日本藝術家中的重要地位。這幅珍罕之作描繪金黃連衣裙女孩,其中一幅已被日本德島現代美術館永久收藏。而〈不就是不〉是奈良2006年的創作,首次在拍場露面,曾在歐洲多地展出,尤其是2007年柏林展覽和2008年波羅的海當代藝術中心的特展【A-Z】。
自2019年以來,奈良美智的作品幾乎每年都創下破億天價,由於其作品在全球範圍內的廣泛認知,以及他豐富多元的創作形式,包括紙本作品、版畫、雕塑、裝置、陶藝等,迎合了不同類型、年齡、喜好的買家。還有其展覽總以獨特吸睛卻易懂的方式,吸引大眾的造訪與關注。而隨著社交媒體的發達,奈良的展覽每每在網路上創造話題,也間接幫助其人氣扶搖直上,受到更多人的喜愛。李美玲更透露:「他的作品從8歲到80歲的人都喜歡,我所見過的買家介於30-70歲之間。」
亞洲西畫拍賣十大排行榜 TOP10草間彌生〈南瓜〉則於香港富藝斯拍出。根據Artpro數據,草間彌生過去十年的市場持續攀升,其作品的成交率在2023年達到92%,作品在該年的平均估價相比十年前增長了782%。其作品總成交額在2023年首次進入前十大藝術家排名,成為唯一的女性藝術家。草間彌生去年在全球舉辦的大型回顧展、與Louis Vuitton的合作等活動使其在市場上的人氣不斷攀升。
2023年整體呈現買方市場,藏家的選擇更加挑剔,然而,在全球主要城市,拍賣會和藝博會的舉辦仍在不斷增加。她強調,富藝斯一直以來注重質而非量,致力於尋找並挖掘藏家所需的作品,並利用全球資訊網提出、策劃具有吸引力的藝術家名單。去年的藝術品市場不僅反映了藝術家的傑出創作,更突顯了藏家對於品質和代表性的追求。
未來持續精品市場化 東南亞市場將快速崛起
今年趨勢與前2年相比,並無太大轉變,仍以精品市場為主。林家如認為,無論何種情況下,精品市場最耐打,其價格區間浮動最小。所以將走向精品市場化,許多藏家會以更嚴苛的條件看待作品,盼望能找到較具代表性的藝術家之作。李美玲則預測,未來市場雖會遇到更多挑戰,但保持樂觀態度,相信經濟的波動是暫時的,且亞洲的新興市場,比如東南亞也會快速發展起來,會有更多新的藝術家、藏家、藝術愛好者出現,市場也會不斷地變化與前進。(文/李孟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