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雙主題定調【地平線的低吟】
首現陳澄波、陳進、陳植棋作品
CANS 當代藝術新聞|整理
資料與圖片提供|臺北市立美術館
台北雙年展是亞洲最具歷史的雙年展之一,自1998創辦以來,始終是台灣連結國際當代藝術的重要平台,透過多 元的文化觀點,促進台北和國際藝術社群的互動與交流。2025年北雙啟動了兩位國際知 名策展人山姆.巴塔維爾(Sam Bardaouil),跟提爾.法爾拉特(Till Fellrath)提出策展的主題為【地平線上的低吟】,帶領我們來探索,一場充滿詩意與思慕的藝術旅程,展覽預計邀請來自全球35個城市,超過50位藝術家的參與,其中的參與多為40歲以上的年輕藝術家,這些人會帶來多元創作與獨特的視角,以回應當代社會的轉變與挑戰。
提爾‧法爾拉特先說,sam跟我其實第一次來到台北是2014年,那年也是因為台北雙年展的關係。我們到台北來,然後呢?我們就一直密切關注台灣藝術家的發展, 還有台北這個城市的發展,所以10年之後,很高興現在能夠成為策展人。我們也發現了,台灣還有台北以及這邊的所有的這個文化機構,其共同組成的其實是一個非常多元化的藝術社群,雖然我們不是在台北駐地的工作,我們是在柏林工作,但是我們很高興有這個機會,也希望能夠從外面的角度帶來一些新的視野給台北,希望能夠創造更多的這個對話, 還有共同學習的機會,然後也希望藉著這次的雙年展能夠成為許多藝術計畫的開端,把它拓展到全世界。這次策展的理念,我想要特別強調的是, 我們這次的展覽是從這個詩學、美學,還有藝術的表達來作出發點,因為我相信是透過這樣的元素,才能夠把世界各地的人凝聚在一起,尤其是在今天這樣的一個兩極化、多極化的世界,然後充滿了戰爭挑戰的世界裡面,只有藝術和文化,能夠讓我們找到共同的人性。
山姆.巴塔維爾接著說,展覽主題【地平線上的低吟】,我希望這個最終的不會是低吟,而是一個更強而有力的、更大聲的聲音。我想先要說明的就是,提爾‧法爾特和我每一次在策展的時候,我們都覺得當地的這個脈絡是非常的重要的。也就是說,今天它是一個在台北發生的展覽,所以絕對不會是像在柏林或者是在貝魯特的展覽一樣。當然我們在策劃一個展覽的時間是絕對不足以完全瞭解這個地方它的豐富多元或是錯綜複雜的歷史,以及輿論的各種;但是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會發現,有一些東西,它會激發你的想像,然後會有更多的延伸的力量,它會吸引著你,然後吸引著你去追隨著那一些你所聽到的細微的聲音,然後那些姿態或者是故事,在這樣的一個追隨以後呢?它就會在你的腦海當中形成某一些畫面,然後也變成你的靈魂的一部分。這些…最後就是我們在紙上的一些規劃,也就是最後的展覽。大約一年前,我們收到這個邀請要來策劃這次的台北雙年展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敞開我們的耳朵傾聽,然後張開我們雙眼認真的看,再去挖掘更多的故事,我們有許多美好的相遇,我比較不想用發現discovery這個字,而是想要用相遇encounter,因為;相信在這塊土地上面的許多東西,它其實存在的時間比我們策展人存在的時間要長遠很多很多,所以我們來到這裡是來學習、來跟這裡相遇,透過這樣的一個雙年展的計畫,我們在過程當中也會不斷的成長。也就是說,在我們的思維、我們的視野,以及我們的鑑賞力都會不斷的成長。然後我們在這個過程裡會找到更多相似的力量,把我們凝聚在一起的力量,所以我其實想要說的就是這個;很重要又清楚的訊息。我們並不是並沒有任何的立場,因為是策展人,然後我們可以來這裡來說明這邊的這個歷史、文化,或者是風土民情。其實,我們是來作觀察,作很多的反思,然後也希望能提出許多開放式的提問, 藉由這樣的問題來引導,一起來思考怎麼樣在2025年台北雙年展創造更深遠的意義。這些其實都是激發我們思考的起點,我想,這也會是未來好幾年延續下來的不斷的提問和學習。雙年展會是一個起點,邀請大家一起來作集體的思考, 它絕對不是終點,而是一個非常美好的起點。
兩位策展人接著分享說,台灣錯綜複雜的歷史,從殖民統治認同的掙扎到政治的更迭,成為這次雙年展的背景,這個主題【地平線上的低吟】要探索的是yearning(思慕)這個概念,從單純的一個可望延伸為更持久、更懸而未決,而且深植於人類生存狀態的追尋。思慕,是一種跨越時間和地理的力量,是失去家園和被遺忘的歷史痛苦,是永遠不會完全到來的未來的靜靜拉扯,那不僅僅是懷舊,也不只是希望它存在於過去現在和未來碰撞的懸浮空間中。這次策展的構想確實是源自於一些文學和電影;在這個物件當中,我們看到的是跟台灣歷史裡面與思慕密切相關的一個特質。第一個物件是「尪仔」,就是布袋戲的戲偶,這個是在侯孝賢1993年的電影《戲夢人生》裡面,這電影也是在威尼斯影展得到金獅獎的作品,它是關於這位布袋戲大師李天祿在日治時代的生活記憶。我們在看侯導的這電影時,就是感受到裡面種種場景,然後關於李天祿自傳的生活跟一些虛構的生活的交錯,這個「尪仔」等於在殖民時代對於文化的一個延續和傳承。第二個物件是日記,那是來自於陳映真的小說《我的弟弟康雄》,這個小說記錄在台灣政治動盪的年代,一個年輕人的渴望與掙扎到最終自殺的故事。第三個物件也是很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單車,單車;是源自於我們和吳明益的討論。吳明益給了我們很好的靈感,我們看了他的《單車失竊記》這本書內容,談的是一個兒子,透過遺失的單車要去尋找他消失的父親,這個故事其實不只是兒子跟父親,而是關於社會和國家,然後怎麼樣去了解我們的過去來展望未來。這三個物件,其實不會在我們的展覽當中實體的呈現。我們不是真的會看到那個戲偶,還有日記以及單車,但是對我們來講,它是關於記憶的無聲標記,它體現的是失去被帶走,或者被留下的東西,所以這一些物件提醒我們「思慕」是關於存在、也是關於缺席的,關於我們所尋找的東西,還有我們內心已經擁有的東西。
在策展規劃的過程,另外一個美好的相遇是故宮博物院。在這裡面我們也可以看到「思慕」這個主題,因為它等於是投射你的渴望,還有你的歸屬感,透過在故宮呈現的這些瓷器書畫來作這樣的投射。再來,就要提到的就是北美館自己本身的非常美好的這些典藏,所以我們最終從北館的館藏選擇了三位藝術家的畫作;都是在日治時代,也就是20世紀初的畫家,也是陳澄波、陳進和陳植棋。
當然,2025年北雙不僅僅只是兩位策展人前面所提到三位本土前輩藝術家,更多作品接屬於限地創作。我很喜歡他們說的,這個雙年展會從台灣開始,但是絕對不會止步於台灣,因為這個地平線上的低吟,提醒我們;思慕是普遍存在,每一種文化和時代的思慕可能是遷移的痛苦,是對家園的渴望、對身份的探索、對於尚未展開的未來的思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