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 2025 骨董《拍賣年鑑》
今年迎來創刊30週年紀念素有
素有「中國骨董市場聖經」美譽的骨董《拍賣年鑑》,今年將迎來它創刊30週年。這30年來,我們從未懈怠,始終認真、踏實、不斷精進,只為這個市場做好一本真正有價值的參考書。
回想創刊初期,做好一本能記錄中國骨董拍賣成交價格的白皮書是我們的初衷。那時還沒有網路,資訊非常有限,大多只能靠拍賣圖錄慢慢翻找資料,遑論一本真正專業有系統分類的參考工具書。
草創初期,我們參考了一些國外藝術市場的參考書,它們只收錄西方藝術品拍賣市場的成交紀錄,沒有中國藝術品也沒有中國骨董。第一本骨董《拍賣年鑑》創刊於1996年,它函括所有那年拍賣成交的所有中國藝術品,像磚頭一樣厚。第二年(1997),我們意識到光靠文字條列不夠實用,於是做了改版,增加大量圖片,但當時因為經費有限,我們只是黑白圖版,沒有彩色印刷;直到2002年起,我們終於能做到全彩印刷,沿用至今。
30年來,我們持續在分類邏輯與版面美學上調整優化,只為讓使用者查找資料更方便。因此,年鑑成為無數藝術愛好者、收藏家與業界專業人士手邊不可或缺的參考書。有些絕版的年份,現在二手市場甚至被炒到了天價;這對我們來說,是很大的肯定與鼓勵。30年來,中國藝術品市場風起雲湧精彩萬分。我們與大家一起經歷藏家與拍賣公司雨後春筍的崛起;另外全球金融風暴、SARS、新冠疫情更帶給市場迭宕浮沉,我們也看見骨董市場重心從西方轉向東方、還有藏家的世代更替。但每一年的年鑑,我們不只記錄冷冰冰的數據與圖片,更回顧過去一整年的市場脈動。這本年鑑的價值,不只在於交易紀錄,更在於它見證了「中國藝術品價格數據化」這條路。
藉這次30週年,特別感謝一路支持我們的每一位。謝謝1997年幫我們做分類改版的一言堂吳棠海先生,感謝所有專家顧問的指正與協助。還記得當年,我們拿著幾張紙樣,帶著夢想,一路跑遍台北、香港、北京挨家拜訪客戶。謝謝像大衛古董林金陽先生、雲中居張偉華先生、翰海的秦公先生、佳士得的林華田先生、永寶齋的翟健民先生……還有很多當初毫不猶豫投注廣告力挺我們的朋友們。尤其是比利時青銅女王Gisèle Croes對我們從一而終的支持,這些都成了年鑑草創初期的一股股暖流。
感謝蘇富比、佳士得、中國嘉德、邦瀚斯、北京保利、中貿聖佳……這些年提供資料支持的拍賣公司,讓我們能忠實呈現市場的年度成績單。更要感謝幫助我們做好這本年鑑的顧問,他們不厭其煩的協助我們鑑別拍品真偽、實際成交、釐清市場亂象;甚至台灣的一位瓷器大藏家每年對這本年鑑的無私投入刪減把關,讓這本年鑑更接近真正的公正客觀。
最後,要感謝讀者對我們的支持。清翫雅集前會長李明德先生曾說:「你們出版的年鑑,是我唯一放在臥室的一套書,隨時想到就去翻翻以前的資料」。這就是對我們最大的肯定。「不忘初衷,砥礪而行」,這是我們團隊一路走來的座右銘。未來,我們會繼續與時俱進,陪著大家,一起走在中國骨董市場這條路上。
PART 1
陶瓷器 CERAMICS
「陶瓷器」仍然延續去年的四大類別,包括高古、青花、彩瓷與單色釉。這些類別下又細分為 68 個子類別,維持以往對於陶瓷器多元性的全面呈現。本期收錄之高古陶、高古釉的數量與去年相差不遠,宋瓷比重亦然,當中以龍泉窯(共 6 頁)的占比最高,最低者為汝窯、哥窯,僅各收錄 1 件,可見在市場上的稀有程度非比尋常。青花相較去年則增加 6 頁,總頁數達 46 頁,成為陶瓷器中占比最高的類別。在接下來的彩瓷類別中,最大宗為粉彩(共 27 頁),其次是清代鬥彩(共 9 頁)。
排序最後的單色釉類別中,青釉比去年增加 1 頁,依舊為該類別占比最高的子類別,封面即為進入十大天價排行榜 Top 4 的〈清雍正 御製粉青釉雙龍尊〉,由上海仲軒於秋季拍賣會易手,成交價 4485 萬人民幣,其兩側飾對稱之龍形柄,頸部突起弦紋,釉色古雅,底部署青花《大清雍正年製》六字三行篆書款。此件罕品以全頁呈現,讀者可於內文中觀其全貌。
青花、鬥彩和粉彩瓷器的排序方式與去年之設定相同,除了根據明清兩代進行劃分,更依照拍品製作時序依先後順序排列,並將相同類型之器物集中擺放。為了彰顯各個時期製作瓷器的差異,在書中除了子類別的黑色標題,另外特別使用藍字小標標示出不同年號,例如:洪武、永樂、宣德、天順、康熙、雍正、乾隆、嘉慶等,利於讀者在翻閱的過程中,比較不同時期工匠製作瓷器的迥異風格。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新局開場,於香港佳士得亞太區新總部推出的首場拍賣──「區百齡珍藏:首拍」,釋出多件瓷器精品,以最高價售出的拍品為發色極好之〈明永樂 青花四季花卉紋玉壺春瓶〉;第二高價則是器型特殊,頸部、腹部各有一螭龍耳之孤品〈清乾隆 鬥彩描金暗八仙纏枝蕃蓮綬帶紋多耳瓶 六字篆書款〉,另外還有區百齡鍾情之龍紋飾拍品,製作於乾隆以太上皇名義執政時期,構成蒼龍教子紋飾的〈清嘉慶 青花金紅彩龍紋「懋勤殿」銘大印盒 六字篆書款〉等等,幾乎全數收錄於本期骨董年鑑,這些來源有序的珍品,對藏家而言不僅具備高度的歷史與藝術價值,更是市場信心的保證。
瓷器最後一項的「其它」子類別,收錄了一些相當特殊的拍品,例如:臨摹早期剔紅作品的〈清乾隆 瓷仿雕漆高士雅集圖圓盒 六字篆書印款〉,顯示了乾隆年間製瓷技術鼎盛;〈清雍正 仿木紋釉缸 六字篆書款〉,始於雍正時期,依記載推測此為一茶器;〈明萬曆 茄皮紫地黃彩暗劃雲龍紋盌 《大明萬曆年製》款〉,於紫地上施黃彩,細節處填上白彩,並以黑彩點龍睛,更添靈活鮮明;〈唐英製瓷仿靈璧石山子擺件〉。這些拍品的作工及釉色十分別緻,可見不同於大眾審美的獨特風格和工匠創造出嶄新器物的能力。
編輯部今年繼續聚焦明清瓷器,整理出 2024 年瓷器拍賣十大天價排行榜,其中年度最貴瓷器──Top 1〈明嘉靖 五彩魚藻紋蓋罐一對《大明嘉靖年製》款〉,於倫敦蘇富比拍出,以 963 萬英鎊成交,這對蓋罐於 1926 年前藏於德國威斯巴登 Haus Rosselhöh,此後家族傳承珍藏已逾百年。帶蓋之嘉靖魚藻紋罐尤為稀貴,且現今私人收藏中唯此二件成對,成為藏家追逐物件可想而知。Top 2〈清雍正 釉裡紅波濤錐拱蒼龍教子圖梅瓶 雙圈六字楷書款〉,於香港佳士得以成交價 7812.5 萬港元拍出,此為望星樓之藏瓷,其保留了永樂梅瓶的靈動筆觸,整體線條更優雅,浮雕暗刻異常細膩,盡顯製作技巧之高超。Top 3〈明宣德 御製青花「永平安頌」高足碗〉,由北京保利拍出,以 5232.5 萬人民幣易手,高足碗中如此件飾吉祥經者,尤其受到珍視,且此件紋樣留白處較多,別具藝心。
2024 年是一個對瓷器拍賣市場而言,具有標誌性的年份。這一年隨著網路的技術發展,在訊息相對容易取得的情況下,眾人對藝術品的價值認知逐漸改變。隨著買方對藝術品的評估能力提升,拍賣人員的專業水準也不斷進步,市場上的交易和銷售更加公開透明,出現了可以說是全新的價格體系。往年市場上價格高昂的瓷器,在去年發生明顯的回調現象,可見定價機制因應市場現況而變動的情形。另外,由於年輕或新進藏家的加入,他們的審美品味不見得同於過往,具有當代屬性或是新奇的拍品更能獲得青睞,而成為新興寵兒,這樣的消費主體更新換代,也意味著中國瓷器市場將迎來更加多元開放的收藏觀念。
在 2024 年的十大天價排行榜中,包含青花 4 件(其中 2 席同名次),洋彩 3 件,青釉 2 件,釉裡紅、五彩各 1 件,這些入榜拍品多為乾隆時期製造。雖然拍賣市場中明清瓷器仍是重要標的,但由於缺少過億拍品,預示著 2025 年瓷器市場或將發生變局。未來,隨著市場不斷向更多元的型態發展,以及社會變革和各種技術進步持續影響的趨勢下,中國瓷器拍賣市場將繼續展現出更加豐富和國際化的面貌。



陶瓷器 CERAMICS
PART 2
玉器 JADE
「玉器」共分為八個類別,高古玉較去年增加 19 頁(共 45 頁),顯示此類別在拍場上仍為焦點,呈現方式以年代作先後排序,並將器型相同之品項集中。唐至元玉器比例與去年大致相同,明清玉器依器型區分,包含珮飾、擺件、器皿、動物、人物和痕都斯坦六個類別,佔總篇幅的三分之一,其市場表現較弱,因此篇幅相較去年是減縮的。
由於去年明清玉器指標性拍品不多,單件成交金額不高,編輯部遂將高古玉器與明清玉器合併排名,整理出 2024 年玉器十大天價排行榜,全數由高古玉包辦。Top 1〈玉「延年」璧〉,以 2518 萬港幣成交;Top 2〈白玉龍首勺〉,以 2215.5 港幣成交;Top 3〈綠松石辟邪〉以 2094.5 萬港幣成交,皆出於香港佳士得「太一精魄—藍田山房舊藏古玉」秋拍專場。排行榜中超過千萬人民幣的高古玉拍品高達 9 件,雖然藝術市場普遍低迷,高古玉能在這波下行景氣中獨占鰲頭,是因為有了年輕藏家的積極參與,「世代交替成功」尤為關鍵。



玉器 JADE
PART 3
銅器 BRONZE
「銅器」部分延續以往的準則,分為六大類。今年收錄之拍品稍有縮減,其中青銅器、明清銅器與去年相比篇幅略為減少,銅鏡、金銀器、琺瑯及刀劍火槍則無明顯差異。是次進入 2024 中國銅器拍賣十大天價排行榜的拍品中,青銅器占六成,明清銅器占五成。年度破千萬拍品為:Top 1〈西周中期 公元前十至九世紀 周㗬壺〉成交價 540 萬美元;Top 2〈青銅亞龔父辛尊「亞龔父辛」〉拍出 1200 萬港幣;Top 3〈陽曲護軍虎符一組 銘文:皇帝與陽曲護軍銅虎符第三、陽曲護軍、銅虎符左、銅虎符右〉以 863.6 萬港元易手。觀察此次榜單,可發現整體銅器市場買賣雙方較為謹慎,但市場仍出現表現不俗的精品。



銅器 BRONZE
PART 4
雕塑 SCULPTURE
「雕塑」刪除了去年的鐵鑄類別,篇幅也大為縮減。類型除了以佛教相關人物的全身、頭首塑像與佛龕為大宗,石雕部分有零星點綴的壁畫。2024 年佛像雕塑市場的水位明顯下降,對比 2023 年佛像雕塑拍賣成交十大排行榜中有 3 件千萬級拍品入榜,2024 年則無一件成交價突破千萬人民幣。成交價最高的拍品為〈宋 木雕觀音像〉,以 98 萬餘歐元拍出,約合 819.5 萬人民幣。雖然藏家因謹慎的態度不輕易出售藏品,使高額成交拍品減少,但古代精品耐得住時間考驗,買家仍能在各自喜好的年代及材質中挑選到合適的拍品,這些在去年佛像雕塑拍賣市場中表現得尤為明顯。



雕塑 SCULPTURE
PART 5
西藏文物 TIBETAN ARTS
「西藏文物」共分成五個類別:雕像、唐卡、法器供器、護經板及其他。雕像類型細分及篇幅佔比分別為:佛(6 頁)、菩薩(4 頁)、本尊(13 頁)、護法(5 頁)、上師和成就者(5 頁),其中再依年代和形象分別排序。年度西藏文物十大天價排行全數為雕像且多為銅鎏金,今年雕像類型的入榜平均分散:本尊(4 尊)、佛(3 尊)、上師和成就者(2 尊)、護法(1 尊),且入榜金額約在 900 萬人民幣,相較去年提升了近 100 萬人民幣。從西藏文物拍賣成交十大天價排行 Top 10 名單中,可看出經名人遞藏、來源清晰、質量卓越的硬通貨精品依然不乏藏家角逐。



西藏文物 TIBETAN ARTS
PART 6
古典家具 CLASSICAL FURNITURE
「古典家具」包含紫檀、黃花梨、楠木、紅木、竹、漆類等軟硬木家具,共 9 類。其中黃花梨佔有的版面比重最高,篇幅達一半以上,將近 31 頁,其次則為紫檀 5 頁,以及漆類、屏風分別各佔 3 頁。
往期上榜的家具拍品多以全頁收錄,本次特別以跨頁呈現的有 Top 1〈明晚期 黃花梨獨板大架几案〉、Top 3〈清早期 黃花梨靈芝紋玫瑰椅四具一堂〉,使讀者更能一窺其製作工藝的細節之美,進而彰顯此二件黃花梨家具在拍賣市場上的重要性。
從古典家具的篇幅來看,「明清黃花梨家具」依舊備受藏家矚目。在今年的十大天價排行榜中,上榜拍品用料皆為黃花梨或紫檀,僅有一件黑漆座屏入榜第十名。值得關注的是,香港佳士得「嘉木留芳─『木趣居』精選明式家具」專場,共有兩件拍品進入中國古典家具拍賣十大排行,為市場注入了新鮮活力。它們分別是:Top 2〈明晚期 黃花梨四足葉紋八方高香几〉,成交價 1973.5 萬港元,與 Top 7〈明晚期 黃花梨獨板面霸王棖翹頭桌〉,成交價 1429 萬港元。
2024 年古典家具市場總體來說相對平穩,未見前幾年黃花梨大案頭、黃花梨交椅等高價大件的成交。與其他藝術品市場相同,市場氛圍以及買賣雙方普遍趨於保守觀望。然而,在這份平穩中仍不乏亮點,顯示出藏家對優質古典家具的持續關注。



古典家具 CLASSICAL FURNITURE
PART 7
文房雅玩 ART OF SCHOLARS
「文房雅玩」本期收錄的品項相當豐富,涵蓋多達 25 個類別,展現出編輯團隊對文房藝術細膩而多元的關注。其中,紫砂類別在本期中佔據了最多的版面篇幅,共計 16 頁,緊接著是漆器與名家刻印,分別占 12 頁。值得注意的是,在「文房雅玩十大天價排行榜」中,紫砂作品便占 6 席;而名家刻印則有 2 席入榜,漆器亦有 1 項作品榮登排行榜,三大類別無疑成為本期的焦點。
其中,紫砂類不僅為本次版面篇幅之冠,其呈現方式亦更具系統性。名家作品部分,依據不同紫砂大師進行分類,包括時大彬、陳鳴遠、瞿子冶、邵聖和、楊彭年、邵大亨等,讓讀者可按圖索驥,更易掌握各名家風格之精髓。其他紫砂器則按照年代順序編排,提升整體版面的專業性與條理性。
此外,編輯團隊依據專家建議,首次納入江蘇觀宇與惜魚兩家拍賣公司的文房拍品。尤以江蘇觀宇釋出的〈香雪莊舊藏—時大彬蓮瓣如意提梁壺〉最為矚目,該壺以人民幣 2,185 萬元高價易手,勇奪文房雅玩十大天價排行榜 Top 2。本期也新增「砂彩」子類別,將紫砂器再進一步細分,收錄如〈臨唐寅秋林書屋紫砂彩繪筆筒《大清乾隆年製》款〉、〈楊季初製五彩堆泥繪秋山暮歸圖紫砂筆筒〉等別具匠心之作。
至於「名家刻印」類別,亦仿效紫砂的分類方式,依據名家姓名作為整理主軸,如何震、汪泓、趙之謙、吳讓之、錢松、吳昌碩、黃士陵、趙叔孺等諸多篆刻大家,讓讀者能更深入認識歷代印人的風格變化與藝術價值。當中最引人注目者,為中國嘉德拍出的〈何震刻「柴門深處」青田石印章〉,最終以人民幣 822.25 萬元成交,成為本類別的最高價之作,實屬難得一見的藝術精品。
此外,「雅石山子」類別亦有明顯增幅,與去年相比新增 6 頁。編輯團隊特別挑選數件極具觀賞與收藏價值的石供精品,進行放大處理與細節展示,使讀者能更細緻地欣賞其紋理、造型,進一步體會雅石千變萬化、天然成趣的獨特魅力。整體而言,本期「文房雅玩」內容更為多元、深入,無論在資料編排或藝術價值的呈現上,皆展現出高度的專業性與編輯巧思。
在文房雅玩十大天價排行榜中,值得注意的是,過去曾在藝術市場頂峰創下超高價的宮廷寶璽,竟無一件入榜。事實上,清代宮廷雅玩中唯一進榜的是排名第一的拍品──北京保利拍出的〈清乾隆 御製「湘江秋碧」連珠式琴〉,成交價達 3047.5 萬人民幣。



文房雅玩 ART OF SCHOLA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