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 • 2022.07.01

專訪 上氏拍賣公司總裁上明先生 延續堅持9年的精品路線 以「生、真、精」原則挑選拍品並推薦給廣大收藏群

上氏2022夏拍 精品選粹

江瑄/專訪 上氏拍賣公司/圖版提供

上氏拍賣2022年將繼續以「立足大阪、背靠大陸、面向亞洲、胸懷世界」為理念。並通過拍賣、展覽、出版等多種形式的推動,將更多散落在日本的中國及亞洲藝術品介紹給廣大藏家,並不段嘗試開發日本當代藝術家在日本拍賣市場的存在感。進入疫情時代已近三年,日本將是亞洲首先對外開放的國家,上氏拍賣公司將於7月底如期推出2022夏季拍賣,從書畫、古董至當代藝術精品以饗藏家。就在拍賣前夕,《CANS藝術新聞》以「封面故事」特別訪問上氏拍賣總裁上明先生,請他談談在過去疫情的二年是如何將上氏拍賣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保持成長持續向上;並且就即將開放的日本的上氏拍賣未來佈局及對亞洲整體藝術市場分析。以下是上明先生的看法。

藍瑛 (1585-1664)
仿吳鎮山水卷
水墨紙本手卷 畫:29.6×580.4cm 跋:29.6×235.5cm
1634年作

CANS藝術新聞:日本作為亞洲首先對外開放的國家,自6月10日重新開放外國觀光客入境,隨著重新開放外國觀光客入境將帶來強大消費力。在此首先要恭喜上氏拍賣公司將是第一家迎來日本對外國旅客開放後的拍賣公司首拍;就此,我們想請問您現在的心情?

上明先生:疫情好轉到日本開放本來是一個很好的起頭,但是二月起的烏俄戰爭,對世界帶來通膨的壓力,經濟形勢仍然嚴峻,已經超越了目前我們對世界經濟走向的認知。甚至將影響到整個歐美和俄羅斯、亞洲的關係的霧面化,世界變得不再透明。

日本雖然重新開放外國觀光客入境,但實際開放政策還是有諸多限制;而中國大陸的防疫力度又並未鬆減,人們要出國還是非常困難的。疫情本就對經濟打擊巨大,又加上封城控制使得人們的來往、經濟活動都更加受限。而目前的烏俄形勢對世界可以說是雪上加霜,讓原本就循環不暢的全球經濟越發碎片化。這可以從西方兩大拍賣巨頭今年在香港的春拍表現,可見一斑。

所以即便看到日本開放通知,我的心情也是非常複雜,雖然對將來肯定是持著樂觀及正向的態度,也期待未來向好的方向發展。可以說擔憂的同時又有著期待,雖然在目前國際形勢下,日本這一政策出台對現狀並不會有太大的改變,我們還是會繼續致力于線上拍賣,加大網拍力度,期待拍賣美好的未來。

吳昌碩 (1844-1927)
行書七言詩
水墨紙本立軸 130.5×32.0cm

CANS藝術新聞:在近期日幣大幅貶值的情況下,相對刺激了日本的觀光與買氣,作為擁抱海外藏家的日本第一家拍賣公司,您如何籌劃今次2022夏季拍賣?本季拍賣做了哪些改變?

上明先生:日幣貶值除是目前客觀因素外,也有些政治因素導致了這個局面。比如美國中期大選期間,作為同盟國的日本通過日幣貶值來幫助其抑制通貨膨脹,這是聯合經濟體間危機發生時不可避免的一種手段。一些專家預測,可能未來2至3個月,日元對人民幣匯率會保持在20:1左右。

站在主觀角度來看,日元貶值對於出口貿易確實是有利的。日幣從年初到現在,已經貶值了20%左右,相當於免掉了一個拍賣「佣金」,對於廣大到日本拍賣消費的藏家而言,是一個很好的撿漏機會,確實能夠刺激買氣!

上氏拍賣在7月底推出2022夏拍,也竭盡所能為各方藏家徵集到許多甚好的精品,希望能讓大家盡興而歸。

齊白石 (1864-1957)
荔枝
水墨紙本立軸 132.6×32.6cm
齊白石 (1864-1957)
威風
設色紙本立軸 100.9×34.3cm

CANS藝術新聞:目前全球藝術品拍賣市場已傾向當代藝術板塊,上氏在日本眾多拍賣公司中是一家具有彈性的拍賣公司;並從2020做出大幅度調整,尤其八週年時獲得了好成績,今次「當代藝術」板塊,您是如何佈局?

上明先生:「當代藝術」本就是藝術品拍賣市場的一個大趨勢,從今年世界兩大拍賣巨頭的成交額有一半左右都是當代藝術功勞的這點,可以看出現如今「當代藝術」的分量是不可小覷的,未來也會更加壯大。無論從現在經濟、社會環境還是政治因素來看,整個世界可能會發展成東西分裂加劇、全球各國經濟獨自發展的碎片化局面。那麼在保持中國書畫作為我們傳統項目的前提下,還得審時度勢,做出調整。便合適以「當代藝術」為籌碼,加深我們所在的日本市場與台灣、香港、韓國以及中國大陸等亞洲地區的資源交流。既能滿足日本市場規則,又能與時俱進,放眼亞洲以及全世界藝術品市場發展。

由於目前中國當代藝術家在日本的行情,還處於低潮階段。雖然中國當代藝術家在大陸、海外都有不凡的表現,但在日本市場還是有封閉性,比如稅的問題和目前全球都面臨的疫情問題。那對上氏拍賣來說,怎樣把中國當代藝術家作品介紹給日本藏家,也是我們想要探討的一個問題;希望在未來能夠帶動中國當代藝術家作品進入日本市場,提高其在日本藏家心目中的地位。

當代藝術市場開拓成為現在的一種趨勢。主要是隨著現在新生代收藏家世代交替而出現的。老一輩都是收藏中國傳統藝術作品,他們漸漸退出歷史舞台。而新生代收藏家所受的教育是全球性的,勢必影響他們對藝術品的多樣化選擇以及價值認知。像國際拍賣公司如佳士得、蘇富比等都不斷的推出新銳藝術家作品,正好跟新生代收藏家喜好相吻合。所以上氏拍賣要如何走在這個當代藝術為主流趨勢的時代前端?如何做出好的成果?正是今後我們要努力的方向。

綜上所述,「當代藝術」比「古美術」更受市場追捧,這是很現實的問題。首先大多數當代藝術家都還在世,即使當代藝術作品真假上出了問題能比古美術作品更容易判別。其次古美術優秀作品,大多已歸屬博物館,市場裡的好東西經過多年的流通,重新排列組合,只能是越來越少。數量決定市場循環,所以當代藝術才是發展趨勢。

敦煌出土佛群經文
設色紙本立軸 47.7×51.3cm

CANS藝術新聞:作為日本第一家迎來對外國旅客開放的拍賣公司首拍,這次2022年夏季拍賣上氏拍賣公司準備什麼精彩的拍品來回饋從中國、香港、台灣前來的華人收藏家?

上明先生:上氏拍賣2022年夏拍,延續了我們一直以來的精品路線,堅持了9年以「生、真、精」的原則來挑選作品,現在也能看出一定效果,提升了作品徵集的門檻,必然也能遇到更好的作品。

以上氏拍賣的強項「書畫板塊」來說,首先想為廣大藏家介紹本次徵集到的11件「永遠的大師」齊白石與吳昌碩精品。缶翁的〈行書七言詩〉、〈蘭石〉,分別是其作於72歲的〈梅石圖〉、76歲時的〈墻根鞠花可酤酒〉、77歲所畫的綾本梅花〈獨抱九仙骨〉皆是筆力老辣,力透紙背,縱橫恣肆,氣勢雄強,另外還有,白石老人的〈雪裡紅雲〉、〈荔枝〉、〈威風〉、〈芭蕉稚雞圖〉、〈鐵鑄枝〉…等。

古代書畫方面:本次夏拍特點之一是「三文」作品:「文徵明〈行書滕王閣序〉、文伯仁 〈萬壑松風〉、文嘉〈高閣斜陽〉;另有三幅藍瑛巨作〈雲壑高秋圖〉、〈仙石〉、〈仿吳鎮山水卷〉;還有來自南宋高僧虛堂智愚(傳)的〈苦行釋迦像〉、佛照德光的〈楷書佛頌偈〉、李盛鐸舊藏的〈敦煌出土佛群經文〉、元代佚名畫家所作〈梅鶴延年〉、日本高僧一休宗純的墨跡〈草書「一白分明」佛偈〉、犬養毅家族收藏的民國時期往來書信和贈物林長民、廖仲愷、戴季陶、胡瑛、馮閱模、楊承謀、張雲翼等〈民國諸家與犬養毅來往書信手卷〉、黃興〈行書「天地一浮鷗」〉、孫文〈行書「博愛」〉等,以及魏錫曾親自模拓的〈錢松印譜〉。

虛堂智愚(傳) (1185-1269)
苦行釋迦像
水墨絹本立軸 105.2×52.5cm

骨董瓷器部分:從宋代古樸油潤的〈南宋 龍泉窯梅子青琮式瓶〉、〈南宋 龍泉窯雙魚紋小碟〉到明代豐滿柔和的〈明 龍泉窯粉青釉弦紋雙管耳瓶〉、〈明大明萬曆年製款青花雲龍紋茶罐〉,再到清朝康熙年代釉色革新,描繪精緻的〈清康熙 豇豆紅暗刻團龍紋太白尊〉、〈清康熙 藍釉暗刻龍紋小盤〉、〈清康熙 豇豆紅暗刻龍紋太白尊〉。雍正年間胎釉潔白堅致、光亮瑩潤如〈清雍正 青花福壽紋小盤〉、〈清雍正 官窯茶葉末釉撇口絃紋瓶〉,乾隆時期瓷器工藝更顯複雜如〈清乾隆青瓷寶相花紋四方盆〉、〈清乾隆 青花鳳穿纏枝牡丹如意紋敞口大尊〉等,各代精美瓷器將一一呈現。

漆器方面繼續保持上氏優勢,有最能體現宋代低調簡潔之美的〈宋 黑漆花口盤五件〉、〈南宋 嘉泰年款黑漆刻花鳥紋缽〉以及剔犀技巧精湛至極的〈南宋 剔犀鳳穿牡丹紋扁盒〉,再有〈明早期 剔紅高士賞遊圖八角大盤〉、〈明中期 剔紅松下鳴琴三足香几〉、〈明中期 剔紅春郊遊獵唐草紋八方盤〉、〈明早期 剔紅漁樵問對方盤〉等朱色厚潤,紋樣雕刻纖細精緻的剔紅器物。

文房類則有〈清 養性殿藏乾隆銘仿青銅紋端溪石渠硯〉、色澤豐潤且精雕細琢的〈清乾隆 翡翠獸耳遊環香爐〉和〈清乾隆 碧玉鏤雕福壽紋插屏〉…等玉器可謂彌足珍貴;另有一尊高達162公分,氣宇不凡的〈北齊 石雕佛立像〉和莊嚴肅穆的〈3至4世紀 犍陀羅佛頭〉,以及重達443克的〈奇楠香〉,實屬罕見。

在近年著力相當多的當代部分:帶來了波普藝術領袖作品安迪‧沃霍爾〈迷彩〉、塗鴉先生一筆作成的〈One line #1〉、首次在上氏拍賣登場的、英國當代藝術圈最具影響力作家之一朱利安‧奧培的〈Denim Waistcoat〉并附其親筆簽名證書貼紙、還有井上有一〈愛〉、草間彌生少見的拼貼繪畫作品〈紫色未來〉、熱門作品〈南瓜〉、義大利國寶級藝術家阿梅代奧‧莫迪利亞尼的「裸婦草圖」來源清晰,並附權威證明書;浪漫唯美主義畫家加山又造〈裸婦〉、平賀敬〈番茄 I〉;以及戰後美術「物派」代表關根伸夫的位相繪畫〈飛翔的圓〉、〈G10-26 雨雲〉;「具體派」吉原治良家族收藏系列與其他具體派成員的來往賀年卡片等題材新穎的優秀作品。

明中期 剔紅春郊遊獵唐草紋八方盤
H:1.5cm D:18.5cm
清康熙 豇豆紅暗刻團龍紋太白尊
H:9.0cm D:12.0cm
《大清康熙年製》
南宋 龍泉窯梅子青琮式瓶
H:27.3cm L:10.2cm W:10.2cm

CANS藝術新聞:最後,想請教您如何看待中國、香港、台灣、日本的未來藝術品拍賣市場走向?

上明先生:在亞洲藝術品拍賣市場,中國藝術品所佔據的主體地位還是不會變的。雖然現在市場作品的價格有高有低、有上有下,但這是一個市場的規律,是受到目前經濟環境形勢的影響;不管是疫情、烏俄戰爭的形勢變化,確實會影響人們的世界觀、價值觀。在紛爭延續、疫情肆掠、經濟動蕩這樣混亂的局面下,全世界都受到巨大衝擊的同時,作為亞洲藝術傳統主流項目的中國藝術品的價格是不可避免的會受到影響。

今後亞洲藝術品可能在各個板塊,如中國大陸到香港台灣,或是日本到中國大陸香港台灣的互相流通交易外,將會更加著重各個地區的獨立發展,比如日本市場上只出現日本的藝術資源、只在日本本土交易流轉,中國大陸和香港台灣也是同理。以後走向確實仍是個未知數,但要做好會出現這樣趨勢的心理準備。而日本這些大大小小的拍賣公司該如何在此夾縫中生存,更需要擺正姿態去面臨的下一個挑戰。

草間彌生 (b.1929)
被網住的貓頭鷹
水粉畫(拼貼) 鏡框 53.5×38.3cm 
1975年作
井上有一 ( 1916-1985 )

水墨紙本 鏡框 97.5×97.5cm
1973年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