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青銅器極為稀缺
要進入此領域相當困難
江瑄 / 專訪
自1974年便在比利時布魯塞爾開辦藝廊的 Gisèle Croës，因伴隨丈夫於1960至1965年間到北京工作，喚醒了她對中國文化藝術收藏的專業興趣。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中國藝術品市場的崛起，以她名字為店名的骨董藝廊生意也逐漸擴大，現今Mrs Croës已成為古代中國青銅器的世界級專家，有著「青銅女王」的盛譽。尤其每年她以敏銳眼光與美學品味，所籌劃的展覽與圖錄出版，更呈獻她對中國文物藝術品獨到的品味，引領骨董行業的風騷。針對本期【中國古代青銅器（動物篇）】專輯，《CANS藝術新聞》特別專訪到Mrs Croës，請她就中國古代青銅器的專業提供建言。
排名統計至2022/10/31
青銅羊觥 商晚期
C 佳士得 2017/03/15 Lot 526
L 22 cm
USD 27,127,500
CANS藝術新聞：在骨董行業裡，您一向有「青銅女王」的稱謂，更是全世界中國古代青銅器的專家。就經營中國青銅器30餘年的市場經驗，您認為這些年中國青銅器市場變化為何？例如藏家們的組成及品味偏好有何不同？
Mrs Croës：顯而易見的是，在過去的30年裡，不論是在藝術拍賣會或是私人交易，收藏理念與收藏方式皆有顯著的轉變。在過去的幾年裡，我們不僅可以在拍賣會上接觸到西方在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登峰造極並極其重要的私人中國古代青銅器收藏，像是：喬治·尤莫弗普勒斯（George Eumorfopoulos）或是D. David-Weill…等西方大腕級的收藏家。尤莫弗普勒斯（George Eumorfopoulos）是20世紀10-20年代間英國最重要的東方文物收藏家，其收藏超過有千件的東方骨董文物，包括中國、日本、韓國等陶瓷器物，其聲勢規模與藏品質量，在當時的全球收藏界中難有人能與之匹敵，現今在倫敦大英博物館（British Museum）、維多利亞與艾爾伯特博物館（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與雅典貝納基博物館（Benaki Museum）等展廳中，還可一窺其收藏盛世餘暉。當然在骨董市場上出現的尤莫弗普勒斯舊藏，亦被視為高檔文物的價值保證，可見其出色的鑑藏品味與嚴選眼光。話說回來，就我個人而言，因為對中國商、西周及其之後朝代的歷史變遷很感興趣，包含各朝代的儀式、信仰的演變以及傳統和技術的上轉變…等，這是趨動我早年就收藏商代青銅器和西周青銅器的關鍵原因。從歷代的古典造型，我將興趣延伸到了中國後期，如東周、春秋、戰國直至漢代，這些時期的工匠打造了許多非凡的青銅器，作工細膩，甚至還鑲嵌著金銀材質。
青銅鳳紋牛觥 商晚期
EA 允臧齋 2022/06/04 Lot 119
H 13.9; L 20.5 cm
TWD 118,000,000
CANS藝術新聞：隨著中國經濟力的崛起，2000年後中國藏家大量進入全球市場，此最大的改變就是中國骨董已由百年來的「出口」逐漸轉為回流「進口」，這也包括了青銅器。你如何看待與因應這樣的市場變化呢？
Mrs Croës：過去，剛開始我的骨董藝廊事業時，我多數的藏家都來自西方，直到20年前，中國骨董市場確實出現轉變的趨勢。作為一位資深古董經銷商，我觀察到來自中國新買家的變化，他們對自己的文化抱持著積極以及熱情的態度，然而他們不只對古董器物感興趣，更深諳其知識及文化背景。如今，中國藏家已成為全球中國古代藝術品的收藏主力，當我發現某一件重要藝術品時，總是非常迫不及待的想與中國藏家們分享我發現了什麼新東西！
青銅寧矢觥 商晚期
MX 上海明軒 2021/12/30 Lot 119
H 16.8 cm
RMB 17,250,000
CANS藝術新聞：中國古代青銅器除了銘文及可靠的遞藏、出版、展覽紀錄外，您認為還有哪些因素亦是影響青銅器在市場的價格？
Mrs Croës：關於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因為在你們提出的問題中已經說明了很重要的因素；不過，我想補充一點，我之所以會將中國古代青銅器擺在我的收藏事業首選，不外乎是因為中國古代青銅器的稀有性和無可挑剔的鑄造工藝。
L 26.5cm H 16cm
CANS藝術新聞：您經手過這麼多中國古代青銅器，是否有哪件讓你印象最深刻？另外，您是否特別偏愛哪種類型的青銅器？
Mrs Croës：我一向著迷於中國商周早期的青銅器，那些早期的酒器、食器、水器代表了這個民族神秘的儀式和語言。至於器型而言，我特別喜歡一件帶有極富趣味的歷史裝飾的圖案「方壺」，另外，我也喜歡「觥」這種器皿。我覺得要在這些美麗並具有歷史意義的藝術品中做挑選，就如同要父母在自己的孩子們中做選擇一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特色且都是最棒的。值得一提的是，我有一件收藏〈戰國晚期至漢早期 青銅辟邪〉，與本季香港蘇富比「何東」專場拍出的〈漢 青銅辟邪〉動物造型青銅器相當雷同，當我得知〈漢 青銅辟邪〉拍得如此高價時相當驚喜！另外我也經手過像是動物造型大尊、動物造型的油燈，以及香燻…等，若有機會，我希望能讓它們同時亮相展出。
青銅天黽觥
商晚期
PHK 保利香港 2016/10/04 Lot 3310
H 21.8; L 23.3 cm
HKD 13,570,000
CANS藝術新聞：您認為現在要進入這個中國古代青銅器領域收藏要注意到什麼？除了前面所提到的傳承有序等因素外，還該具備什麼樣的審美高度？
Mrs Croës：我個人認為，現在要進入中國早期青銅器領域是非常困難的，這不僅僅是因為它們的價格極高，更因為現在它們在市場上的稀缺程度又更為珍稀了。
CANS藝術新聞：從2019年9月1日起，中國骨董和藝術品，無論從哪裡出口，只要進入美國，都會被課徵10%關稅，這項政策對於青銅器市場確實是有影響的嗎？
Mrs Croës：這個影響絕對是很大的！針對中國骨董和藝術品徵收7.5%的進口稅，這不只對於青銅器市場帶來衝擊，對美國整個藝術品市場來說都是相當大的損失。
CANS藝術新聞：未來，您是如何看中國古代青銅器市場的發展？
Mrs Croës：對於中國早期青銅器市場的未來，我還是保持積極正向的態度。主要原因是因為中國本地藏家還是渴望買回目前在歐美西方的中國青銅器，因為這是中國人的文化精髓，當市場上有頂尖的品項釋出，一定會有好的價錢與回報。此外，目前中國青銅器全球市場買賣仍然很活絡：正因為如此，我將會一直與這個領域的收藏群保持良好的關係；當然，這讓我對青銅器的興趣永遠不會停止下來。
青銅鴞卣 商晚期
C 佳士得 2020/11/30 Lot 2801
H 25.5; A 20.3 cm
HKD 9,25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