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貿聖佳迎春拍賣 三月開槌
2020 庚子冬月,對大多數人來說有驚無險的一年已近尾聲,盡管疫情還未完全消退,我們卻已然習慣了與病毒共處,戴著口罩,沒有絲毫障礙,工作逐漸步入正軌。下半年的藝術市場開始恢復往日生機,博物館開放,藝博會開幕,拍賣會也紛紛登場。
從十月到十二月,中貿聖佳接連舉辦了兩場線下拍賣會,分別為25周年春季拍賣會和四季拍賣會,無論預展還是拍賣現場幾乎都是人氣爆滿。從成交結果來看,春拍總成交額達到 9.4 億人民幣,成交率達 76%,兩個白手套專場,千萬級拍品就有 14 件,【璀璨】夜場成交逾3億人民幣;季拍總成交額也突破億元大關,成交率 76%,三個白手套專場。可見買家熱情並未受到疫情影響,拍賣成交額較之去年同期有增無減。
庚子歲末,北京疫情再度反覆,中貿聖佳調整戰略,將已徵集到的三千逾件拍品放在2021年3月的迎春拍賣中呈現,規模不亞中貿聖佳25周年春季拍賣會的陣容,古代書畫、近現代書畫、現當代藝術、古代瓷器、民國瓷、古董珍玩、佛像、刺繡、明清家具、古籍善本、郵品錢幣等門類如期而至,此外還首次推出了影像、賞石兩個全新的專場,敬請期待!
盛清一朝佛教極為昌盛,這與諸位帝王與佛教的關係頗為深厚。乾隆時期傳世的佛教造像其大部分多為銅製,瓷質者傳世極為罕見。目前故宮博物院中清宮舊藏的瓷製佛像主要以釋迦摩尼佛、無量壽佛、觀音菩薩等居多,尺寸大小不一,中貿聖佳本次秋拍中的〈御製粉彩妙相羅漢造像〉十分罕見,僅見此一尊,難得可貴。此尊〈御製粉彩妙相羅漢造像〉,面相清秀,羅漢單腿盤起坐於山石之上,面帶微笑,雙手結手印,左肩披黃錦雲紋袈裟,腳穿紅色如意雲頭僧鞋,神態安詳和諧,造型端莊,線條勾勒犀利,面部刻畫生動傳神,顯現佛家慈悲為懷和普度眾生的悲憫之義。此尊羅漢造像以活動榫卯的狀態放置於山石之上。羅漢封底,底部有圓形孔,供以裝藏用。底部刻有「東七」字樣,這極有可能是羅漢造像當時擺放在清宮供桌的位置編號或者是為了明確羅漢的排位而刻,同樣刻有類似編號的見有香港佳士得 2015 年春季拍賣編號 302 清乾隆粉彩羅漢坐像兩尊,造像分別刻有「東四」和「東八」的字樣。從清宮《活計檔》資料可知,乾隆時期宮廷內有供奉瓷塑羅漢,並放置在乾隆皇帝預留給自己頤養天年的甯壽宮,可見此類羅漢瓷塑為皇家御製,品級極高。另在檔案中提到〈現供磁羅漢紫檀木供案四張〉,從紫檀木案四張這個數量可推測當時供養的羅漢像不止一尊,非常有可能是一整套十六或更多尊。亦印證前文所提羅漢底部編號極有能就是為辨認羅漢次序排位而刻。查閱相關資料,除上述之二尊羅漢坐像之外,拍賣市場還見有【北京翰海 2009 年秋季拍賣會】之〈清乾隆粉彩彌勒佛〉,編號 3476。倫敦佳士得 2015 年秋季拍賣會之清十八世紀粉彩羅漢兩尊,編號 304,另外收藏家趙從衍《華光草堂珍藏清代瓷器》一書裡著錄〈一尊乾隆粉彩羅漢塑像〉,黑白圖版 119,亦與本拍品相類。
以上拍賣及私人收藏之羅漢瓷塑像與此次中貿聖佳上拍之妙相羅漢,無論從塑造的工藝,造型以及尺寸大小,都可以作同一認定,為乾隆時期御窯廠為宮廷供奉而燒造,傳世極為少見。
本尊造像原為民國收藏家關祖章舊藏。關祖章 (1894-1966),廣西蒼梧縣人,早年留學美國倫斯勒工藝學校,歸國後歷任民國交通部工程師、梧州工務局局長、平漢鐵路工程處處長等職,是民國時期著名的文物收藏家。關祖章曾收藏三尊乾隆御製佛造像,可參閱老照片,右一即為本次拍品之妙相羅漢,中間一尊粉彩無量壽佛,曾出現於中國嘉德 2012 年秋季拍賣,編號3543 〈清乾隆粉彩描金無量壽佛坐像〉,成交價 1081 萬人民幣,左一〈清乾隆粉彩彌勒佛〉上拍於北京翰海 2009 年秋拍,成交價 896 萬人民幣。在現存的關氏老照片中多次出現此三尊此佛,由此可見這組佛像在關氏家族心目中的地位。
夜場是拍賣會的壓軸大戲,標的或許不多,但必是當季最頂級的藝術品。2017 年春拍中貿聖佳首次推出全新【璀璨】夜場以來,幾乎囊括了各個藝術品門類,精品雲集,高價頻出。其中瓷器板塊表現優異,以剛剛結束的25周年春拍為例,夜場成交前十瓷器獨佔半壁。本次【璀璨】夜場的瓷器板塊沿襲聖佳傳統,仍以明清御窯精品為主,永宣青花,康雍乾三代彩瓷,德化白瓷,件件精彩,不僅代表了各時期各門類瓷器燒造的最高水準,更有罕見孤品。
〈清乾隆藍釉洋金銀彩福壽三多紋螭龍耳抱月瓶〉,M. M. Tournet 舊藏,造型飽滿渾厚,裝飾工藝妍雅華貴,通體施霽藍釉,色澤光豔動人,仿若寶石,其上用金銀彩描畫佛手、蟠桃、蝙蝠紋飾,畫工精湛。金銀二色的運用不但能表現畫面的明暗變化,亦可表現空間層次。此瓶之料、工、形皆屬上層,集清代之能工巧匠,摶泥幻化,御火天工,傳世至今,悉傳世之中,幾經輾轉,款識已被磨掉,難見其真顏,然亦難掩其皇家氣度,可謂乾隆宮廷瓷藝巔峰之作。參閱中外公私收藏,未見其二例,是為乾隆御製孤品。
描金銀工藝始於宋代,元代景德鎮窯繼承了此種工藝技法,生產出了藍釉描金器皿,元明之際描金瓷器存世不多,技法還未成熟。然入清以後,西洋傳教士的到來,將西洋畫派也傳入宮廷。受到西洋風格的影響,皇家器皿也呈現出不同表現方式,描金銀的裝飾至此大興。此類單色釉描金銀瓷器在《活計檔》、《陳設檔》中均定名為「洋彩金花」。此類描金銀裝飾技法的器物十分少見,上海博物館藏一件〈清乾隆景德鎮窯藍釉金銀彩桃果紋瓶〉,整器與本品一樣皆為霽藍釉上金銀彩裝飾,且亦繪蝙蝠壽桃紋飾,寓意福壽雙全。細觀本品,銀彩的運用可謂爐火純青,蟠桃、佛手皆通體使用銀彩,經年歲月,雖然銀彩已經不復往日神采,然斑駁質感卻與人蒼然古韻,別具風味。
本場中的〈清雍正鬥彩洞石三秋花蝶圖盤〉可謂雍正御窯精品,畫工獨絕,存世罕見。此盤通體鬥彩裝飾。盤心雙圈內繪洞石牡丹,一雙蝴蝶於花叢中飛舞,似被花香吸引而至。盤外壁一側繪洞石山茶花,枝幹蜿蜒,花朵盛開怒放;另一側繪洞石菊花,花開嬌豔,紫菀陪伴在側,兩隻蝴蝶穿梭其中。整體觀之,整器設色妍雅清麗,青花發色淡雅,胎體輕薄,潔淨細緻。此式三秋花蝶紋飾,成化時期即有出現,深受皇家喜愛。北京故宮博物院藏一隻成化鬥彩三秋杯,杯上即繪此類圖案,為此中名品。雍正皇帝雅好花道,而此盤又寓意吉祥,菊花象徵杞菊延年、牡丹象徵富貴壽考,加之山茶花,九秋同慶一片祥和, 「蝶」諧音「耋」,取八旬長壽之意。花蝶相映,構成一派延年益壽、生氣勃勃的景象。眾所周知,此式鬥彩三秋花蝶紋盤一直為雍正鬥彩盤中名品。歷代收藏家皆愛此清麗之姿。盧芹齋繼承人Frank Caro 曾 藏 一 對 雍 正 鬥 彩 花 卉 紋 盤,2017 年於香港佳士得釋出,成交價為 922 萬港幣;Woodthorpe 舊藏一例,載於倫敦東方陶瓷學會展覽《Exhibition of Enamelled Polychrome Porcelain of the Manchu Dynasty》, 倫敦,1951 年,圖錄圖版 99 號,其後於 1954 年 4 月 6 日於倫敦蘇富比拍賣,拍品 105 號;Aykroyd 舊藏一例,於 1966 年 5 月 17 日於倫敦蘇富比拍賣,拍品 229,皆可資比較。本品保存完好,釉面瑩潤,實為雍正鬥彩名品佳作。
〈明宣德青花蘆雁圖蟋蟀罐〉為宣德時期御窯廠奉諭旨燒造之蟋蟀罐。宣德帝朱瞻基「工于詩文」、「精於繪事」,「酷好促織之戲」,有「蟋蟀皇帝」之稱。為滿足宮廷鬥養蟋蟀的需要,宣德皇帝曾命御窯廠燒造了大量蟋蟀罐。這些蟋蟀罐憑藉宣德青花空前絕後之技藝,以精工卓絕著稱,在歷朝蟋蟀罐中最負盛名。宣德青花蟋蟀罐之所以珍貴,是因為除了製作精工,匠心獨運外,存世數量也極為稀少。據史料記載,1455 年元月,宣德帝崩,其子朱祁鎮繼位。為防止年紀尚小的朱祁鎮玩物喪志,荒廢學業,太皇太后張氏頒佈詔令:「將宮中一切玩好之物、不急之務悉皆罷去……」,不僅砸掉了宮中所有的蟋蟀罐,更將景德鎮御窯廠燒製好尚未進貢的蟋蟀罐也全部打碎深埋地下。因此宣德蟋蟀罐極為罕見。
本品圓筒狀,深弧腹,淺圈足。拍品胎體厚重,胎質細膩,青花發色濃豔欲滴,青中泛紫,著色濃重處還帶有蘇麻離青料的鐵銹斑,時代特徵明顯。明清時期,朝廷逐漸恢復宮廷繪畫機構,院體畫又有了一定的發展。明代沒有專門的畫院,但有宮廷畫家,多取法宋朝院畫,這一時期主要以戴進、吳偉、林良最為突出,林良是明代院體花鳥畫的代表人物,另有邊景昭、孫隆、呂紀等。拍品器外壁一周通景繪蘆葦黃鸝圖紋飾。黃鸝或引吭高歌,或俯衝覓食,姿態各異,栩栩如生。北京故宮博物院藏一件林良作〈灌木集禽圖〉,構圖就與本品極為相似,由此或可推斷,此類花鳥圖案式蟋蟀罐或參照明初院體花鳥派繪畫,又或者宮廷畫匠直供畫樣所製,亦未可知。